這個世界上,沒有絕對完美的人、事、物。
所謂的「半妖」即一半人類、一半妖怪。這種「一半」的設定,在高橋留美子的作品裡不是頭一遭,亂馬1/2裡的亂馬亦是半男半女。為何高橋老師的作品喜歡以「一半」作為主角?這是個很有趣的話題。「一半」代表「不全」,「不全」會產生「矛盾」,「矛盾」會產生「衝突」;這種「衝突」造就漫畫主角的性格。看著主角們內心掙扎、裡外煎熬,卻正是漫畫吸引人的原因之一。
劇場版〈鏡中的夢幻城〉裡,阿籬說:「我喜歡『半妖』的你!」是阿籬的一句話、一個吻阻止了犬夜叉的變化;之後犬夜叉如此表示:「為了你,我就再多作一陣子的半妖吧!」兩人擁吻的畫面實在浪漫,對犬籬支持者而言早已榮登為經典畫面。然而,這當中有個重點:無論犬籬間的感清到達怎樣的程度,犬夜叉到目前為止、從來沒有說過「我『放棄』成為一個真正的妖怪(或者像父親一樣的大妖怪)」這樣的話。為了阿籬,他可以忍耐繼續當個半妖,但他並沒有放棄成為妖怪的理想;即使是結梗,犬夜叉也是說:「如果是結梗的話,我願意成為人類。」我想強調的是,「願意成為人類」不等於「放棄成為真正的妖怪」。結梗和阿籬都沒能讓犬夜叉心甘情願說出「我放棄」三個字。
我在此將「放棄」定義為「在任何情況下,有機會也不實行」。倘若──「成為一個真正的妖怪」和其他「除了成為妖怪」的事情並無相悖,犬夜叉有可能發自內心想成為一個人類嗎?換句話說,假如他既可以成為真正的妖怪,又可以和結梗在一起的話,以他的個性他不會放棄這兩件事中的任何一件。如果是為愛而放棄某事,在任何情況下,即使「成為一個真正的妖怪」和其他「除了成為妖怪」的事情並無相悖,他也應該要「放棄成為妖怪」,才是我口中真正的「放棄」。
「放棄與否」是個是非題,但「願意與否」卻是選擇題,有時候甚至是複選題。是非題是選你覺得「正確」的、「對」的答案,而選擇題卻是選最「適合」的答案。有時候,對的不見得是最適合的,最適合的不見得是對的──情感的世界裡尤其如此。在成為人類還是成為全妖的問題上,犬夜叉一直是使用選擇題的答題方式在回應結梗與阿籬。
所以結梗說:「四魂之玉不但可以讓你成為妖怪,也可以讓你成為人類。」犬夜叉回答:「如果是結梗,我願意成為人類。」的真正意思是「我願意成為人類,但我沒有因此不想成為妖怪。」
對犬夜叉而言,成為人類還是成為全妖的問題永遠都是個複選題,結梗或阿籬會影響他的作答,他也許會改變其中的答案;但只要選項裡有「成為真正的妖怪」,他就會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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